奎子40大几,无正式工作。吃饭的本钱,就靠那辆板车。奎子是鳏夫,啥时离的婚,户口底子上没记载,居委会大妈告诉我,他跟孩儿他娘没办手续就养了孩子,“媳妇”是农村人,受不了他家的穷,扔下孩子跑了。
有阵子没见奎子了,这天刚推车出所,奎子奔了过来:“大李,你给我媳妇办个暂住户口。”“算什么关系呀。”“您随便看着填吧。要么就写表妹行不?”
从这天起,我的本上又多了个暂住人口,凡事也得为她上心了。
没俩月,奎子找我来了,说“媳妇”有了身孕,这回非办正式的不成。
“人家答应了?”
“答应。不答应居委会的奶奶们都不干,不让生啊!”
就这样,奎子领了结婚证,没出一年,又一个大胖小子来到了奎子家。
媳妇是外地农村人,这就意味孩子的户口不能随奎子落户京城。可奎子三天两头找我,为的是给孩子办户口,您说这事咱躲都躲不了。按照常规,我们叫奎子为大孩子写了入户申请,可要什么手续都不全,说话孩子就要升初中,没户口就得多交学费。总算把手续跑齐了,奎子盯我更紧了,一个还没办妥,又提出给媳妇和老二办入户。
“你就不该要二的。”
“我没违法,生孩子你管得了吗?”
“孩子入户随妈,让老二去她妈家落入不就完了吗?有能耐生!”
奎子哭了,“老泪”纵横,半晌才止住:“说实话,我也知道不容易办,要有的是钱,就不信鬼不推磨。”
奎子走了,望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内疚。
没过多久,媳妇撇下孩子去了,他说这回老二入户也有理由了,“生得起就养得起”。当我把老大的入户通知书送给他时,他屋里又多了一个俊姑娘,“大李,这是我新媳妇!”我的脑袋一下大了,“这到哪儿算一站呀。”
近日里,听新片儿警讲,奎子三天两头找他,为孩子的户口。